在2021年的最后一个月,大批创新药企密集上市,再次引发全行业对于创新药企的关注。
对于创新药企来说,登陆资本市场是考试的开始,面对投资者的关切,必须通过商业化来兑现多年以来承诺的价值。
中国创新药在一路高歌猛进5年后,业内一直有人担心,是否会因为“同质化”引发“价格战”,这不禁让人对这个行业的未来产生些许隐忧,创新药在中国还能不能走得通?答案是肯定的。
创新药发展的大趋势并未发生改变,整体上来看,无论是从市场准入端还是进入市场后的支付端,依然是利好因素主导。
从NMPA的审批数据来看,创新药已然成为医药行业的发展重点。再看攸关创新药上市后商业化表现的支付方一边,信号也很明确,只要是具备临床需求的产品都有机会。2021年的国家医保谈判中,共对117个药品进行了谈判,成功94个,总体成功率80.34%。其中,恒瑞医药、百济神州、贝达药业等企业的一批1类新药首次进入,而且多个品种为年内获批上市。
潮流依旧,只不过被政策和资本推着向前的这股巨浪已经行至分流之时,原本被裹挟向前的个体,能不能顺利入海也到了各凭本事之时。
谁先到达下一个路口?
如果说前5年的发展是在积蓄行业之势,那么接下来的时间里,高质量发展将成为创新药行业的新导向。
中康科技在《中国健康产业未来十年:高质量发展是主线》报告指出:我国药物创新从已验证靶点或临床阶段靶点的快速跟进,到积极探索联合疗法、适应证扩展、显著技术改进等跳跃式发展,未来将转向到更多关注于全新靶点或技术。可以预见,PD-1、单抗、小分子靶向药浪潮之后,是ADC、双抗、RNAi、基因编辑、mRNA等创新新技术的群雄逐鹿。
回过头来审视PD-1战场。虽然PD-1从一个“百年难遇”的好靶点已经沦为“内卷赛道”的代名词,但不可否认,这个赛道的头战部队已经吃肉,恒瑞披露其PD-1单抗艾瑞卡在去年销售了30.69万瓶,为其贡献近50亿收入。
正如在早期就布局了PD-1才能在这场惨烈的竞争中存活下来吃肉的局面一样,下一波的创新浪潮仍然会留给有准备的先行者。
拿当前被广泛看好的ADC赛道举例。ADC药物兼具小分子药物的高细胞毒性和单克隆抗体的靶向性,明显提高了肿瘤治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被认为是下一阶段单克隆抗体药物发展的重要方向之一。
由于前景看好,国内药企纷纷进入ADC赛道。2021年6月9日,我国首个原创性ADC新药——维迪西妥单抗获得上市批准,打破了ADC药物领域无原创国产新药的局面,填补了全球HER2过表达胃癌患者后线治疗的空白。
翻看这个产品的诞生记,则会发现这是荣昌生物是十年前就开始潜心的技术。
同样是处在ADC赛道第一梯队的东曜药业,这家公司向来以稳健的风格名声在外,而背后也是先人一步的排兵布阵。
“2013年公司为了避免一味在单抗红海中竞争,瞄准了更具创新度、技术门槛和商业化生产门槛更高的ADC领域。”东曜药业CEO刘军博士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如是说。值得期待的是,东曜药业针对HER2阳性乳腺癌患者的ADC药物TAA013,目前正在进行临床III期研究。
各显神通、自谋生路
在这个多环节、长产业链条特征的行业,一个残酷的事实是,前一个阶段的成功并不代表一直成功。随着创新药产品陆续上市,竞争点也将随之后移到生产、商业化等后期环节。
过去,大家的注意力焦点还停留在临床试验的角逐,时至今日,生产环节已经明显成为下一个需要提上日程的重要环节。
实事求是承认,当单抗、双抗、ADC等生物药成为研发的热门后,我们才发现,中国在生物药在生产工艺上普遍缺乏经验。目前,国内能够实现单抗临床和商业化大规模生产的CDMO寥寥无几。而另一边,2018年成立的超级医保局在医保基金负担能力有限的情况下,精打细算,既要让好药进来,又要灵魂砍价。
在这种情况,谁家能够率先摸索经验、提高技术,补上这一课,生产出“性价比”最优的产品,谁就能占据有利地位。
对于本次国谈的结果,中康科技副总裁李俊国认为:“中国本土市场是我国药物创新的核心战场。基于与其他国家不同的疾病谱,用‘中国范式’开发出符合中国人需要的创新药,破解本土患者的用药难题,在现阶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仍以ADC为例,ADC的研发和生产是一个综合性的、高度复杂的过程,具有很高的技术门槛。例如核心偶联工艺,它能够控制小分子药与抗体分子结合的稳定性和均一化。
刘军介绍:“最初东曜药业也想寻找有能力的项目合作方,但当时有这样能力的公司实在太少了,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摸索自己建,花大成本投入进去。”
无论被动还是主动,八年前的这一决定让东曜药业也自然成为了率先拥有成功经验的企业。如今,东曜拥有了偶联工艺开发和放大的技术优势,依托完整的ADC分析技术平台和ADC关键质量属性的自主分析能力,保证了产品的高质量开发。
东曜药业在苏州工业园区建立的专业癌症药品生产基地,预计到2022年上半年,单抗产能将达到20000L。此外,东曜药业还拥有符合GMP标准的集ADC原液、制剂和单抗于一体的完整的ADC商业化生产车间,ADC关键生产环节可以在一地集中完成。
凭借先发优势,东曜不仅可以为自身的ADC药物提供生产工艺上的保障,而且也吸引了未能够自行生产的Biotech前来“求助”。2016年,东曜药业成为了江苏省第一个MAH试点单位,开启CDMO/CMO服务。如今,CDMO/CMO业务已经成为东曜的一个重要收入来源,根据2021年中报,2021上半年CDMO/CMO相关收入同比增长约330%,其中不乏ADC相关业务。
根据Frost&Sullivan数据统计显示,2020年全球CDMO市场达到554亿美元,预计在2025年将达到1066亿美元,年复合增速高达14%,其中商业化部分年复合增速达到14.3%。
既然是企业接下来的刚需,如果有能力,多一条腿走路何尝不可。
如何诠释创新药接下来的分流,也许东曜的发展正是一个典型的范本。前瞻布局ADC,将其优势CDMO转化成业务收入来源;此外,其贝伐珠单抗刚刚获批上市,原研产品安维汀是罗氏的老“三驾马车”之一,也是其创收的拳头产品,全球销售额在最高峰时期达74.9亿美元。可以预见,这一产品即将成为东曜看得见的实实在在的收入,为其进一步发展囤积弹药。
中国的创新药产业才刚刚起步,势必存在薄弱环节,我们的创新药公司不可能一步到位就开发出完全原创的新药,也不可能轻轻松松将产品铺向全球,正在“曲线救国”、“借船出海”的案例也有不少。
有产品研发实力但缺乏自主商业化能力,可以选择License-out,今年以来,百济、信达、加科思等企业的License-out均带来了可观的里程碑的受益。其中,荣昌生物与西雅图基因就开发和商业化其ADC新药维迪西妥单抗达成的全球独家许可协议,以26亿美元的交易总额创造纪录;百济神州旗下抗癌药替雷利珠单抗的全球商业化携手诺华,双方也达成首付款6.5亿美元和总额高达22亿美元的授权合作交易。
传统药企也在转换战略,代表企业恒瑞医药先后4次出手,从Biotech手中,引进多款已完成临床3期即将报产的创新药品。这也为想打开国内市场的Biotech提供了机会。
中国的Biotech如何成功为Bigpharma乃至具备全球竞争力的额Bigpharma没有现成的教材,也没有规定动作,或许只能在实践中调整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