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哪本杂志能和《Nature》一样深刻地影响制药业,它不仅仅是学术权威,还是诺奖的风向标,获得诺奖医学和生理学奖的作者多半都在《Nature》上发表过论文。
国内很多学者曾经也把《Nature》作为自身在学术界的重要荣誉,前半辈子默默无闻,最后因为在《Nature》上发表几篇文章而黄袍加身。
最近,清华大学的施一公教授就因为在《Nature》上发表的文章而被关注,在生物医药的海归科学家中,他的声誉已经超过了饶毅、王晓东等人。不过,相信那些在朋友圈里转发施一公教授励志文的小伙伴多半没看过他的任何文章,因为如果不从事科研,看《Nature》得是高帅富的选择。
据说,订阅这本杂志的价格也从当初的1400元涨到2900元。但是,对于杂志的专业性来说,多半人也只能看懂前面的故事部分,还不如每周四在网上浏览一下,对重要的感兴趣的东西下载打印出来不是更好。而且从今年开始Nature 的大部分文章都已经开放阅读了,简直是全世界学术屌丝的福音。
《Nature》从不列颠走来
Nature杂志历史悠久,作为一本发表各个领域开创性研究的综合科学期刊,Nature几乎是独一无二的。美国科学促进会创办的《科学》杂志是仅有的一个可与Nature相提并论的综合性科学期刊。如今,“多学科性”是非常受欢迎的,至少理论上是这样的。
然而,1869年,Nature杂志创立之初,它的创始人——非常有远见卓识的天文学家洛克耶就将多学科性作为Nature的标志,办刊宗旨是:“首先,将重要的科学工作和科学发现呈现于公众之前。促进科学在教育和日常生活中获得更为广泛的认可;第二,面向从事科学工作的人们,及时为他们提供全世界自然科学领域各个方向的进展信息,并为他们提供一个平台去讨论随时出现的各类科学问题。”虽然谈的是多学科,但是到上个世纪,该杂志对于生物医药的关注越来越多。
当然,Nature杂志还有一个重要的竞争对手,那就是爱迪生创办的Science,隔着大西洋,两大期刊之间也有很多的暗战。他们对全球的首创研究文章都争夺的非常激烈。记得本世纪初,那时候人类基因图谱刚刚测绘完成,两家杂志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国际基因组课题组决定,一家一半,谁也不吃亏。
Nature系列杂志主要包括三个部分:Nature 与各专业子刊,例如NCB、NM、NI 等等,基础类综述如NRD,NRI,NRN,NRCCM等等,还有一个临床系列就是 Nature Clinical Practice 系列,不过现在也改为 Nature Review 系列了。
这十几年 Nature 子刊发展迅猛,很多杂志飙升的非常快,比如临床系列的貌似都在各个专科中占到了前五的位置。果然是树大好乘凉啊,于是乎很多杂志就借靠着这棵大树了,比如EMBO J,CDD 等欧洲杂志,国内明星杂志 CellResearch 近几年也是节节攀高,文章质量是一个原因,靠着 NPG(nature publishgroup) 也是一个原因吧。今年 NPG 和Springer 合并,超过 Elsiver 成为全球最大科技类出版商。
故事性强让Nature打动制药业
Nature的内容极具特色,Nature 的文章分为Article和Letter两种形式。(在 science 中,分别叫做 Article 和 Report)在 Nature 的投稿指南中这样描述这两个概念:
Articles are original reports whose conclusions represent a substantial advance in understanding of an important problem and have immediate, far-reaching implications.
Letters are short reports of original research focused on an outstanding finding whose importance means that it will be of interest to scientists in other fields.
虽然只有几个字的区别,可见 Article 更加注重的是Substantial Advance。Letter虽小,但是不容易写,信息量绝对不会比那十几份杂志的文章信息量少。一般Nature 中的 Letter 前五篇都是关于天文地理人文等科学,里面多数是观察到某一个现象,但是我们怎么来解释这个现象呢?是偶然的还是具有怎么样的规律,这个时候就需要数学来解决了。
比如说科学家根据多年的观察,发现北冰洋冰川持续缩小与南太平洋的洋流有很大关系,但光是这样的话你基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最后科学家根据两者近年来此消彼长的数据,得出一个函数,对以后的变化也进行了预测。这个就上升到理论层面了,所以人家发Nature。
目前,Nature的Letter部分有很大部分关注了生物医学的进展,后面五篇 Letter 基本都是生物医学相关的文章,医学的内容也以免疫,肿瘤,神经科学为主,基本与麻醉的关系不大,没办法,现在的研究热点就是这三大块。
这种在版面的倾斜在于,生物医学是当前最好的一门生意,科学家能够得到赞助开展更多研究,另一方面,那就是二战后,循证医学取得了巨大的发展,而循证医学的方式使得曾经进展缓慢的制药业取得了飞速的发展,制药业愿意资助制药业的研究,也愿意让公司花大价钱得出的研究成果发表在Nature上。
不过,让人觉得无力的是,虽然Nature高标准,但并不能改变制药业研发困难的尴尬局面。尽管论文质量高,但是难保研发结果能够进入应用环节。1979-1983年在《Nature》等杂志中有101项明确宣称有广阔临床应用前景的文章,但20年后发现仅有5项获准用于临床,仅有1项得到真正应用。基础研究成功转化为临床应用的概率不到1%。
作为制药企业,对于《Nature》这类权威期刊可是又爱又恨,其实恨的成份也许更大一些,因为,一些存在误导性以及假阳性的研究发现,常常使得畅销药遭遇滑铁卢。例如葛兰素史克旗下的明星药物文迪雅,就因为《Nature》的一篇文章遭到不少质疑,该文章认为文迪雅会加重骨质疏松。经过多年以后,已经有更加严肃的研究认为,文迪雅并不会加重骨质疏松。但是,文迪雅市场营销的黄金期已经错过,错误已经无法挽回了。
可见,尽管《Nature》权威无比,但是学术期刊作为一种科学传播方式依然存在一些欠缺。正如一位美国科学家说过的一句经典吐槽一样,“人类很可悲的一件事,是今天我们从杂志上学到的知识,十年以后将会被证明一半是错误的。更为可悲的是,十年以后我们依然不知道哪一半是错误的。”。
来源:艾美仕